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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的“房事”◎胡一刀

我们知道,西门大官人有一妻五妾,最出名的就是金、瓶、梅,但估计很少人留意他有多少房产、价值多少、他这些房子是怎么来的?

西门庆原来的房子是门面五间、到底七层的大宅院,但这些不动产也只是他老爹留给他、保证他能靠卖药过活的。西门庆短短几年,从药铺起家,把李瓶儿财色兼收,顺带吞并花子虚的房子,七百两买下街对面乔家旧宅,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下城外赵寡妇家的庄子,此外,他还拥有当铺、绒线铺、缎子铺、绸绢铺等,商业地产与住宅地产齐头并进,同时还从事房地产中介,如此精明的商业头脑,也不是盖的。

西门庆要养这么多女人,房子肯定得大。他看上花子虚的老婆李瓶儿后,不但财色兼收,还乘人之危,用李瓶儿的钱把花家的宅子也贱价买了下来。《金瓶梅》第十四回描写得非常精彩。花子虚因家内财产分配不均,大打出手后闹出官司。李瓶儿便扯上西门庆,一起来合计花家财产。西门庆再串通官家,上下打点一通,反把花家的财产、房产弄到手里。这花子虚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最后因此害病身亡,老婆、房子都成了别人的。西门庆一本万利的手段让人触目惊心。

西门庆将自家宅子与花宅打通后,扩大了一倍不止,把李瓶儿、潘金莲等宠妾安排其中绰绰有余,也埋下了潘金莲整死李瓶儿的祸根。其实西门庆通过娶李瓶儿、孟玉楼这些富婆,让他的财富爆增,也为其在官场、商场、风月场风生水起奠定了坚实基础。

西门庆告诉我们,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几个)女人的支持,利用这些资源他才能开这么多店铺,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一跃成为“山东首富”。

从此,西门庆在买房路上越走越顺。街对面乔家另购新宅后,西门庆花七百两银子把乔家旧宅买下来,又用二百五十两银子买了城外赵寡妇家的庄园,用以扩建坟园,花一百二十两买了狮子街繁华地段“门面二间,到底四层”的宅子给韩道国的妻子王六儿住,算西门庆的外宅了。西门庆不惜重金勾结权贵,令蔡太师也吓了一跳,因此官运、财运亨通。

西门庆这么多房子,到底值多少钱呢?粗略算来,西门庆的房产,总值在三千两以上,合今天的人民币六十多万元。也就是说,如果在今天,西门庆的几处豪宅都变卖,还不够买北京上海的一个小户型。但历史不能穿越,再者清河县只不过是山东偏僻小县,物价自然低廉,六十万元的房产,在当时也十分可观了。武大开始是租房住,还是靠潘金莲变卖首饰才住上“典房”,而且地处偏僻,每天要早出晚归卖烧饼寻生计,因此也给了西门庆乘虚而入之机。西门庆的“兄弟”常峙节(常时借)还要向他借钱才买得了房子。虽然现在看来当时的房子便宜,但是有钱的住天上人间,还可违背礼制,没钱的只能住偏僻小房,甚至房子都买不起。

为维护礼法和等级制度,明代制定了一整套严格的住宅等级规定:“一品二品厅堂五间九架,三品至五品厅堂五间七架,六品至九品厅堂三间七架,不许在宅前后左右多占地,构亭馆,开池塘”;“庶民庐舍不过三间五架,不许用斗拱,饰彩色”(《明史》卷六十八“舆服四”,室屋制度)。据统计,西门庆死前的商业资产总值,除房产外,合白银六、七万两,被时人喻为“山东第一财主”。如果放在今天,可堪称“千万富翁”了。西门庆有钱就任性,居住环境如此奢华、违制,也没人管,这也揭示了明代中后期的社会堕落现状。

小说中对众妻妾居住空间的详尽描写,更暗示西门庆众妻妾在西门庆家的地位,并且通过对房子、墙、花园这些特殊建筑的描写,突出西门庆的一妻五妾在特定居住环境中形成的特殊心理和众妻妾之间的矛盾斗争。作者将其花园住宅描述得美仑美奂,但却到处充斥着情欲。潘金莲在花园和琴童、陈经济私通;西门庆在暖房藏春坞里和宋蕙莲、李桂姐偷情。以美强烈讽刺肮脏与丑陋,也是作者的文心笔力深意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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