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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同,不与谋◎刘小波

隆生企业发展到今天,30年了,除了收获众多的社会信誉和业主口碑之外,坊间也多了另外一种评价,那就是:认为隆生经营保守、行事清高。

所谓“清高”,无非是说我们不合群,只善于按照自我的经营思维和理念专注前行,不太善于你好、我好、哥俩好,三五两日交杯把盏打成一片,显得与众不同,如此而谓清高。古语说:道不同,不相与谋。做企业有很多条道路,然而思想主张不同,意见、志趣和经营理念不一致,就很难抱成一团、打成一片。


世人笑我太清高,我笑他人看不穿

在人生价值观的坐标轴上,每个人追求的目的不同:有的人追求事业是为了成就自我,从而籍此能力成就更多的人;而有的人追求事业的成功,仅仅是为了追求金钱带来的地位和享受。于是,后者信奉“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一掷千金,呼朋唤友夜夜笙歌,过着与大多数人不一样的生活,由此使然,前者则成了他们口中的清高者。

我曾经认识一些老板,事业小有成就之后,常常出入各类高档酒店和会所,成了歌舞厅和麻将桌上的常客,久而久之企业经营每况愈下,可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即使员工工资都发不出,也不耽误常到歌舞厅纵情高歌、麻将桌上纵论输赢、高谈阔论,说这是经营人际关系的需要,我则好言告诫他:“讨债的员工都堵到门口了,如果你真的想把公司发展下去,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刻去筹钱给员工发工资,而不是坐在歌舞厅和麻将桌上经营所谓的人际关系!”

在我看来,“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这八个字是一味毒鸡汤,做企业的人如果信奉了这一点,企业一定做不长。一个企业的法人若把企业的经营完全当成一盘生意,而不是事业,没有其他追求、没有道德信仰、没有社会责任、没有信用,在这样的基础上构建起来的劳资关系和人际关系是经不起考验的,这样的公司长久远之,势必缺失信用和社会责任,失去民心丢掉客户,公司员工也将是一盘散沙。

作为一名企业家,其价值取向决定了企业的走向,而人的精神内核一定是与行为挂钩的。我曾在公开场合直言我的员工应尽量少出入那些场合。有人问我,刘总,你不抽烟不喝酒,不唱歌不跳舞,啥啥都不会,即使事业上取得了成功,这样的生活过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哈哈一笑,说:“与其喝一杯上千块的酒、在歌舞厅呆上一晚耗费几千块钱,还不如把这些钱省下来给我的员工增工资谋福利,让员工分享企业的经营成果,重要的是我有更多的时间去谋划企业的经营和发展,关注多一些员工冷暖,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活法更有意思一些。”

立场不一样,原则不一样,道不同,不与谋。

企业成立伊始,隆生就把“自律”作为企业的行为准则,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不把利润与地位当成终极追求的目标,如此而已,何谓清高?我笑他人目光浅,金钱与地位,只是虚浮的表象,人要立得住,企业才走得稳。



襟怀坦白,是政企合作的最大诚意

还有一类人,他们在评价隆生清高的时候,依据是隆生对待政府的态度。

一位政府领导曾当面把他的感受告诉我:跟隆生打交道,最恼火的是谈合同,最愉快的是合作。

隆生在与政府或与施工企业谈合作时,事前总是能根据多年经营经验的积累,把一切能想到的问题,和不合理或不尽完善的合作条款都列出来,有问题不隐瞒,有矛盾不回避,一条一条讲清楚,做不到的事情不承诺,达不成共识宁可不做,不留灰色空间,不给别人挖坑,不钻空子,也不设套。但是合同一旦签订,一定是全力执行,按合同协议履约,绝对不给政府添麻烦,也不让施工单位无利而返。所以我们在合同阶段,一定会把方方面面想周全,从来不把缺口留到后面来补。这样做的结果是,一切都在阳光下操作,有合同条款作为依据,政府明明白白做事,企业堂堂正正经营。

于是有人在这一点上做我们的文章,说你们有什么了不起:政府找到你,你还这么多条条框框,这是合作的态度吗?但在我看来,这才是最大的合作诚意!如果只是唯唯诺诺,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开工后就发现许多问题解决不了,这也不行那也有问题,那才是真正的不负责任。

一个项目要执行,一定会有碰撞、有调和,先把底线划出来,哪一部分由谁负责,哪一部分由谁推进,责权分明了,合作就顺畅了。

可惜,有的企业家不明白这一点,大大咧咧,一开始豪气十足,什么条件都答应,生怕会得罪政府,只是一味地迎合,到后面行事才发现事情推进不了,焦头烂额之际只能再去找政府,事情没做好,反而给政府增添更多和更大的麻烦,让领导们望而生畏甚至生厌,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窘地。

隆生参与市政项目建设的这些年来,接到过几次“不可能的任务”,包括金山河三栋截污管道工程,和三环东路的拓宽改造工程。这几项工程,我们都是在看似不可能的时间里,高质高效地完成了任务。金山河三栋截污管道工程是同期建设的唯一一个按期完工的截污管道工程;而三环东路拓宽改造工程是在别的公司接手多年烂尾后,再由隆生接过来的,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我们完成了别人几年没有完成的任务。工程从开始直至竣工移交,十分顺畅,没有和政府部门产生半点龃龉。我们之所以能做到这个程度,正是因为我们事前把难度想到,计划周全,这样的态度才是负责任的态度。



不要因为跪得太久,站起来都不自信

也有不少人认为,隆生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不可能没有黑幕。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权力就像一把火,企业家离远了得不到温暖,离得太近又会被灼伤。”这是一些民营企业家对权力的调侃,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前政商关系存在的问题。

但隆生从成立的那天开始,就划下了两条线:一是不踩法律红线,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的;二是不逾越道德底线,不是什么钱都可以赚的。尊重政府,认真履约,不与政府勾肩搭背,是我们一贯秉持的态度。

隆生这样做,好像显得自己很清高,确实也曾引起过一些手握重权的领导不满,并且采取曲线措施来“围剿”隆生。但是,由于我们底线划分清楚了,隆生安安稳稳地走到了现在。相反,那些曾经耍手段“围剿”隆生的人,却一个个倒在了反腐大旗下,成了阶下之囚。

我曾经不留情面地呵斥一个领导亲戚:“又不是你当局长,你有什么权利代表政府?就算是你的兄弟,谁给你们可以胡来的权利?!”

不怕得罪权贵,是因为我心里有底气和自信,我们的经营是合理合法的。别人不无担心,你这样不怕受到报复吗?的确,一段时间里,有的人恨得我牙痒痒,本来可以通过的项目非要以需要上会研究讨论为由,有意拖延。于是我直接去办公室找到当事领导,当面质问他凭什么这么做,最后项目还是得以通过。尽管耽误了一点时间,但我们规避了台下交易的风险。我们就是凭着对法律认知,凭着我们对国家法律法规尺度的把握,坚信高山底下虽然有阴影,但苍穹之上有更强的阳光。

最近几年,党和政府也提出了要建立“亲”、“清”的新型政商关系,还原政府与企业家之间正确的相处之道,说明我们国家走上了规范的法制轨道,这对我们依法经营的广大民营企业来讲是最大的利好。

一个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发展起来很不容易。有些企业家为了寻求便捷的成功方式,与某些官员建立了不可言说的关系。这些企业家跪倒在权力面前,获取了一些资源后,再去打通更多的关节,形成权力与资本的不法勾兑。

这些企业可谓春风得意,可是一旦官员落马,企业的诚信、管理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这时候才会发现因为跪得太久,已经不知道怎么站起来,或者一脚踏空,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那些过去一直嘲笑隆生清高的人,看到我们至今仍然淡定地走着时,就会明白隆生当初为什么这样做。我们认为企业要服从政府的管理,但不附会、不暧昧、不攀援,行端影正,腰杆才挺得直,走着的时候才更有自信。

道不同,不与谋。那么,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刘小波,隆生企业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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